第16章
至于宋邺的母亲,原本只是轻微的人格分裂,且在宋邺出生后精神状况本有所好转,但丈夫的躁狂抑郁症导致对孩子施以虐待,诱发了她深层的病情,使得人格分裂的症状愈发加剧。
总之说,这一家目前也就他老板神志尚清。
助理不免得多说了几句。
助理:宋先生我们会安抚的,就是,这一次的药物副作用并不清楚,甚至对神经可能产生不可逆的损伤……老板,你没有病,试药可能并没有多大作用。
宋邺抿唇,疲倦地揉了揉眉心,正准备打字回复,浴室里传来巨大的声响,惊得宋邺的心瞬间跳了起来,他来不及回复助理,起身就往浴室走去。
宋邺快步走到浴室,敲了敲门,“秦榷?”
浴室里摔懵的秦榷愣愣地看着花洒。
“秦榷!你还好吗?”
宋邺倾耳听着里面的动静,在迟迟听不到声音后,他直接推开了门。
入目,白花花的一个人躺在地上,上面的花洒没关,还在不断落着水,地上的人也不躲,任由温水冲刷。他蜷缩着双腿,听见动静,愣愣地扭头看了过来。
宋邺深吸了一口气,头隐隐作痛,一个人怎么傻成这样,洗个澡都能把自己洗摔倒?
他几步走了过去,把花洒关掉,然后弯腰将人捞起来抱进怀里。
秦榷眨眨眼,条件反射身体僵硬起来,而后,像是把自己说服了般,他放松了身体,甚至还亲昵地往宋邺怀里钻了钻,用带着泡沫的左手,死死地拽着宋邺的衣服。
宋邺视线停留一瞬,没有在意,抱着人离开了浴室。
赤裸裸的,宋邺也不管秦榷身上湿不湿,直接把人放到床上,被子一抖,盖住了秦榷。
他站着,俯视着秦榷,“说说吧,发生了什么?”
秦榷拢紧被子,张了张嘴,小声说道:“沐浴露太滑了,我……我没站稳。”
也无心纠结是不是因为沐浴露,宋邺再次问询,“伤到哪里了?”
秦榷使劲摇摇头,不吭声。
“秦榷。”
宋邺声音冷冷的,带着警告意味。
“我……真没事。”
秦榷头越埋越低,下巴几乎要抵在大腿上,就是不去看宋邺。
宋邺没有说话,转身就要离开。
一直观察着的秦榷瞬间惊起,被子都不顾了,一直脚下地,死死拽住了宋邺。
因为这一动作,某个东西在空气里晃悠来晃悠去。
宋邺扭头,角度好巧不巧的,垂眸能正正看到。
宋邺:……
秦榷顺着宋邺的视线下移 ,最后落在那晃悠的秦小榷上,懵了。
他还是裸着?
不!他还裸着!
秦榷像是触电了般,瞬间松开了手,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。
他咽了咽唾沫,眼神飘忽,“我,我不是变态,我,我没有想要溜鸟。”
那个地方不小。
这个想法在宋邺脑子里一闪而过,相比起来秦榷羞赧和无措,宋邺倒是很平静,甚至打量了一番。
就是这个,在洗澡前,对他,一个男性!起了反应。
“叔叔?”
秦榷窝回了被窝里,他眨巴眨巴眼睛,企图喊醒宋邺。
宋邺点头,“嗯。”
“你是要离开吗?”
秦榷语气失落,“你是要抛弃我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要走?”
宋邺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秦榷,也意识到是自己的隐瞒让宋邺生气了。
可,他也不是故意的。
毕竟,这个伤不好说……
在对视下,秦榷败下阵,被子扯了扯,把自己拢进被子里,秦榷说道“扯到蛋了。”
“?”
没听见宋邺的声音,窝在被子里的秦榷继续说道:“地上太滑了,那时候我刚准备翘腿冲腿上残余的泡沫,就恍惚一下,脚滑了,导致略略劈叉扯到了蛋。”
讲完,秦榷还补充了一句,“现在不疼了,刚刚”
说着,秦榷有点不好意思噤声了,反正就那意思,他发现晃悠时候,蛋不疼了。
宋邺明了秦榷未说完的话,既然如此,没受伤那就换衣服回医院。
“换衣服回医院吧。”
宋邺先一步,在秦榷开口之前,他靠近秦榷,摘掉秦榷头上包裹的塑料袋。
秦榷脸上乐开了花,在宋邺摘掉头上的塑料袋后,不等宋邺开口,他乖巧的探出右手让宋邺帮忙。
弄完一切,宋邺把衣服递给秦榷,往边一站。
秦榷握住衣服,声音发颤,“宋,宋邺?”
“赶紧换,换完我们回医院,到医院刚好能赶在护士下班前换好药物。”
丝毫没有要出去,或者转身不看的意思。
既如此,宋邺都不在乎,那他……在乎什么?
秦榷被子直接掀开,揪出买的衣物,在宋邺的注视下,笨拙地换了起来。
宋邺站着,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。他也不躲,就那么看着,给秦榷看得心里发毛,让秦榷忍不住多看了看几眼自己的唧唧。
应该不小的……吧。
秦榷没干过比大小的事,没去过公共厕所,头脑里压根对正常男性大小没有概念,这也就致使他因着宋邺的反应产生了一个错觉,应该还小。
或许,他应该去看看医生。
唧唧小,可以治吗?
磨磨蹭蹭,秦榷换好了衣服。宋邺丢了四个字——安心坐着,然后去收拾换下来的衣服,将衣服都装了进去,宋邺招手,示意秦榷起身离开。
秦榷双眼放光,飞快跑了过去,“我们回医院昂?”
宋邺点头。
“好哎。”
秦榷揪住宋邺的衣角,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回医院?
他在高兴什么?
宋邺虽不理解,但也没问。
宋邺带着秦榷下了楼,把房间退掉,打车直接回了医院。
到了医院,秦榷和宋邺被过来的换药的护士一通教育,许是念着秦榷是病人,火力大都集中在了宋邺身上,宋邺沉默着,没有多说什么。
在护士教育完后,她给秦榷的伤都换了新的药。走之前,边唠叨,边给秦榷了一身新的病人服,让秦榷换上,顺便把脏了的病人服带走了。
护士一走,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。
宋邺坐到了一边,秦榷看了看宋邺的脸色,没看出来生气的迹象,他扬声,“叔叔,如果出院前我还没有恢复记忆怎么办?”
宋邺抬眸,饶有兴趣看向秦榷,“你说怎么办?”
“我如果恢复不了记忆,那就意味着我不知道我住哪里,出院后,可能还需要麻烦叔叔。”
一脸快收留我的样子。
宋邺笑了,说道:“我知道你家在哪里,你家的钥匙还在储物柜里。”
“那挺好的,到时候还要麻烦叔叔把我送回家。不过,在此之前,我可能还需要借一笔钱,把我的银行卡什么的都挂失,顺便再买一个手机,办一张卡……”
越说,秦榷越觉得出院是一个麻烦事,说着说着,他叹息起来,眼含忧虑。
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恢复记忆。”
宋邺目光深沉,附和了一句,“不知道,希望你能尽早想起来吧。”
秦榷满脸忧愁。
而这个尽早,遥遥无期,一直到秦榷出院都还没有想起来。
秦榷住了一周的院,期间,两人通话记录高达五十条,大都是宋邺不在医院的时候打的,最多那一天,秦榷骚扰了三十条。
在出院最后一天,秦榷早早地打去了电话,“叔叔,你醒了吗?”
称呼越发亲昵,叫得也越发熟练。
“醒了。”
宋邺看了看时间,早上七点整,和昨晚说的最早时间一分不差一分不少。
“那我等叔叔来接我回家!”
宋邺也懒得纠正秦榷话语的歧义,应下,“嗯。”
“那我挂啦。”
说挂就挂,十分迅速。
而这一切,宋邺都已经习惯。他俩还有最短的通话,秦榷半夜犯病似的打电话说他想他了,说完,对方就挂断了电话,一点说话的时间都没留给他,十分迅速。
宋邺放下手机,起床。
早上八点,宋邺到了医院。
医生还没有上班,秦榷还不能直接离开,他得等到医生再检查一番,才能出院。
宋邺进了病房,护工不在,病房里就秦榷一个人。
见到宋邺,秦榷腾得坐直了身子,掀开被子下床,跑到宋邺面前。
“叔叔昨晚休息的好吗?”
宋邺点头,“你没有打电话,休息得挺好的。”
秦榷:“……”
还在记那天晚上的仇,那不是他失眠了嘛,一个人享受夜晚的孤独太过萧瑟,所以……花店老板可真记仇。
心里腹诽着,秦榷面上不显,“我昨晚休息得也好!”